观点总结
在新开播的《黑镜》第六季中,科技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力完全缺失。技术不再是决定故事展开的核心要素,甚至在单集的叙事中完全消失。这使得《黑镜》成为Netflix量产的又一部套路短剧合集。
近日,《黑镜》第六季在Netflix上线。曾经拷问观众灵魂、引发观众重新审视科技的《黑镜》,用了12年的时间奠定了其在全球观众心中好剧的地位。然而如今的《黑镜》却只有强行反转和“好奇心”:第一集讲述了女主角在流媒体上观看一部根据自己的生活改编的电视剧的故事,其中涉及到数字产品对用户隐私的滥用。第二集中,小镇青年回到家乡从事文艺创作,发现小镇杀人事件的真相,生活却被颠覆;第三集是宇航员在“替身”和真身之间探索人性的故事。如果说前三集还隐约带着《黑镜》系列的影子,那么接下来两集狼人和魔鬼的出现就不禁让人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犀利科技的《黑镜》吗? “?
这些故事从旁白到拍摄手法,让见多识广的观众有一种第一次见到保黛的感觉,仿佛是新人,又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如果说在其他消费领域,生产者至少会创新理念、开发新产品、创造新需求,以拉动消费。然而,Netflix 等流媒体电影和电视节目的制作人往往表现得像听话的“奴隶”。消费者需要的东西,大量、重复地提供。表面上看是受众主动提供大数据的结果,实质上是文化产品生产者的傲慢和懒惰。大众传媒领域的早期研究人员曾提出“娱乐至死”的想法。然而,如今基于大数据的文化产品流水线作业只能让观众“无聊至死”。
违背了创作初衷
2011年12月,查理布鲁克执导的三集短剧《黑镜》在英国第四频道播出,受到好评。在接受卫报采访时,布鲁克谈到了创作《黑镜》的初衷。他将科技比作毒品,而《黑镜》则探讨科技的副作用。该系列的整体基调介于躁动与放松与欢乐之间。
从第三季开始,《黑镜》改由Netflix制作。也正是从这一季开始,一向表现出对科技深切关注、对与科技共存的人类未来持悲观态度的《黑镜》,开始出现单集“大团圆”结局。到了第六季, Netflix旗下的《黑镜》故事核心一扫阴霾,变得乐观,第六季开播时,查理布鲁克接受《时尚老师》杂志采访,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个曾经对科技的副作用心存疑虑,但却是一个公开表达自己对科技热爱的人,他表示自己创作《黑镜》的目的是为了表达人性的脆弱,而不是营造“科技就是科技”的认知。邪恶的。”
有这样一个完全改变了创作初衷的制片人,《黑镜》又怎能一成不变呢?对于有科技公司支持的生产者来说,很难对技术说“不”。如果悲剧一定要追究责任,那么这个人肯定有过错。在第六季中,科技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完全消失了。技术不再是决定故事展开的核心要素,甚至在单集的叙事中完全消失。 《黑镜》第六季只是Netflix量产的又一部公式化短剧合集。没有了“科技”的元素,如今的《黑镜》在悬疑剧中被归为“平庸”甚至“乏味”。
平静的日常生活中潜藏着颠覆性和破坏性的隐患。这是悬疑作品的套路之一。在之前广受好评的《黑镜》系列故事中,往往伴随着这样的前提,无论主角主动回应还是被动抵抗,都必然导致相同的结局,而且这个结局是一模一样的。观众潜意识中对技术副作用的担忧。回顾《黑镜》第六季,由于科技不再是覆盖整个剧集的背景,人的因素被无限放大。观众从寻求共性变成了剧中人物的旁观者,观察别人人性的弱点。从中获得少量的娱乐。这里使用“琐碎”这个形容词绝不是为了贬低娱乐在生活中的重要性。确实是因为《黑镜》第六季提供的戏剧性和娱乐性仅止于此。
和常见的悬疑剧一样,《黑镜》第六季充满了“反转”,但“反转”的手法却很差。具有中等阅读经验的观众很容易猜到后续故事的走向甚至最终的结局。整个季的剧情安排是一部不合格的“杀出重围”:主角卷入数据滥用纠纷,剧情变成主角是数据,不是人;狗仔队包围女明星,公众人物隐私不受保护,在女明星事故现场变成变异狼人,狗仔队陷入危险……偏离主题,增添劣质悬念《黑镜》第六季无疑是在伤害自己。标牌建设过程中迈出了坚实而有力的一步。
反乌托邦之死
《黑镜》第六季中,人工智能生成的戏剧剧本是在ChatGPT技术大规模上线之前定下的。但由于播出时间较晚,原本寓言式的设定似乎落后于现实。 《黑镜》第六季的整体质量确实有点像人工智能写的剧本。说到技术问题,就跑题到了女主角琼的“多元宇宙”。它没有提及技术问题,而是谈论了人类的弱点。
作为一家科技公司,Netflix也在利用人工智能来推动娱乐产品的生产。 《纸牌屋》是Netflix在影视领域的首个镜头,它是基于大数据制作的,反映了用户对此类政治剧及其主要演员的喜爱程度。利用大数据制作影视作品也成为Netflix的一贯理念。大数据在Netflix 的崛起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如果Netflix沦为模块化流水线,其制作的影视剧呈现高度同质化的内容,就很难调动观众的兴趣。
《黑镜》第六季似乎想讨论科技公司对个人普遍的剥夺,但它却通过贡献糟糕的表现迅速轻松地改变了话题。对实际问题的启发性思考很快就受到普遍欢迎。被桥段取代。激发观众对科技的思考,是《黑镜》第一季能够引发热议并获得广泛好评的最重要因素。
尽管查理布鲁克在接受采访时一直试图改变公众对Netflix接手《黑镜》系列之后的作品定位,但在公众认知中,《黑镜》在悬疑剧中的独特之处正是因为它是一部“反乌托邦”作品。如果人工智能真的能够取代人类生产文化消费品,它会写出“技术本身就是反派”的作品吗?
互联网经济的兴起,使得大量原本由传统电视台制作的电视剧转向流媒体制作。观看Netflix电影与其说是消费者的自娱自乐,不如说是数据公司的数据生产。受众的选择被抽象为数据,为科技巨头的赚钱指明了方向。流媒体电影和电视节目越来越缺乏人情味,这提醒观众我们可能真的处于早期《黑镜》的世界中。 (作者为影评人)